面对吱呀开启的灵希寺后门,施知鸢深感意外。

    那锁可是锁几十年,头一次见它开。

    察觉到她的诧异,沙弥笑着眼,道,“毕竟涉及皇子,自然例外些。”

    施知鸢点点头,也是,毕竟是前太子殿下。

    心安地接受这个理由,忽略掉当日百官跪见,都紧闭寺门的事实。

    在他们迎面走进去的时候,沙弥微不可微地对商安歌行点头礼。

    商安歌亦平静回之。

    佛音袅袅,伴随檀香的清香,让人心中舒缓,宁静祥和。

    一路上不见其他人,沙弥带着他们三个穿梭在殿宇中。

    何枫芷急盼地东张西望,不知道他在哪,还有多久能到。

    “施主莫急,已经到了。”沙弥遥指远方。

    商洹正在树荫下,跟几个十三四岁的私塾学生聊天,虽然说的是四书要义,但是不拿高踩低,跟普通聊天似的。

    沙弥笑着道,“他整理藏经阁的时候,顺道写些书籍的注解和感悟,被借书的香客看到,笔记广为流传。有书社寻来,请他多写些评语,他便闲来无事时,以其他俗名写写,还为寺里添不少香油钱。”

    “有些读书人有困惑处,他也会和他们闲聊,平易近人,深得困惑人感激。”沙弥合掌,“阿弥陀佛,有能力的人在哪都可以遍地开花,花开各香。”

    商洹似是说到什么趣事,眉开眼笑地接着聊。

    何枫芷看着从未如此松弛随意的商洹,欣慰地扬起嘴角,弯着眼,静静地含笑珍惜地看他。

    施知鸢拉拉商安歌的袖角,用眼神跟他说,“我们先走吧,把时间留给他们。”

    商安歌也用眼神回她,“好。”

    两个人悄悄地转身,蹑手蹑脚地拽上沙弥,离开他俩。

    何枫芷就站在那长廊处,慢悠悠地等,等那些孩子们心满意足地聊完离开,才一步一步地向商洹走去。

    人去安静,商洹褪去强撑的笑意,眼底又恢复落寞悲伤,黯然地起身,一抬头,看着远处逐渐向自己走过来言笑晏晏的小娘子,整个人呆在原处。

    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手却禁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