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线是一扇小窗户外面的星光。小窗户被几根钢筋条分割成几个方格,便是一只猫也很难钻进。
这是一间牢房,因为他是重型犯的缘故,所以他享受着单人房间的待遇。
蚊子,他能听到的唯一声音,是蚊子嗡叫的声音。成群成群的蚊子,在他脸部唱歌,在他身上豪饮。他从来没有离得蚊子如此之近,却又如此对蚊子无视的地步。因为,他周身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变得麻木。连每翻一次身他都感觉好象要散架一般。
血腥味道经久不息,弥漫着这个狭小的房间。他抖动着右手五指,摸了摸胸前,依照他以前对医学的了解,他猜测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这不是小黄毛他们的杰作,而是大盖帽他们的“奖赏”。
“快说,是你杀了她,是你强暴了她。”
大盖帽要他认罪,他只需一个摇头,便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他忍耐着,痛苦地嚎叫着,却始终不肯承认那些罪行。
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这是他唯一的想法,只要我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小娟死了,她终究是没有挺过来,她死在了急救台上。这是殴打他的一名大盖帽告诉他的。
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流下,将他脸上的血迹冲出了一道壕沟。
小娟,苦命的人,对不起,江哥对不起你,是江哥辜负了你。我会活下去,我一定会活下去,我要为你报仇。
或许是打累了,几名大盖帽将他丢进了一间单间。他们仁慈的没有让他“喝开水”“洗澡”,又或者“躲猫猫”。
他已经没有力气回想那段噩梦,他的脑袋里是空洞的,唯一的想法,是活着出去,杀光那些恶棍。
他突然想到,或许自己难以见到明天的太阳。
长夜漫漫,但是终究还是会过去。当太阳照进房间的时候,房间外又热闹了起来。隐隐约约,他听到了很多询问他的声音,当然基本上都是记者的口调。
他没有理会这些,也没有力气去理会。
一名大盖帽提着一只水桶进了来,冲着他大声地吆喝:“喂!快起来,该死的,将你身上洗一下。”接着,大盖帽狠狠地将水桶往地上一放,接着是夺门而出,好象很受委屈一般。
他努力地站起来,慢慢的清洗着自己。他还是没有力气,以至于他洗到一半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他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他不愿意想起小娟,也不敢去想。只要一想起小娟,他的泪水便会不自由主地流下。
没有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恶魔,会有人受到伤害?
他花了半个小时才将身上洗了干净,衣服也放在桶里揉了几把,再湿淋淋地穿在身上。但是过了片刻,他不得不再次脱下来,因为先前的那个大盖帽给他送来了一套新的白色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