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声轻叩,将榻前静坐之人召唤出。
“何事?”吕崇宁一脸冷漠。
“你的早膳。”将手中的食盒递上,门外人不忘叮嘱:“大夫就在隔壁,有事召唤。”
“知道!话多……”接过食盒,吕崇宁嘀咕着转身。
“郎君醒了,即刻来唤,我好令厨间送膳、煎药。”那人倒是不厌其烦。
“我—知—道!”回头不耐烦一瞥,“邵相公临走的叮嘱我不敢忘!”悻悻合上门,吕崇宁在堂中坐下,用膳之余不忘腹诽:难怪连李巧儿那般不讨喜之人,与这曾木头一较,竟顿时也不那般可憎了!……还哑女呢,就照这般,娶个哑女也算他三生有幸!……
碗盏见底,里间忽来两声极轻的咳嗽,桌前人额角一跳,扔下最后一块馒头,起身大步向内去。
“郎君醒了,可有好些?”对着床上目光茫然之人,吕崇宁小心轻问。
“倒些水。”穆昀祈声音轻哑。饮过茶,瞄了眼桌上闪烁的烛光,一时诧异:“天还未亮?”
吕崇宁回:“已将辰时了,只下雪天光黯淡,才至下掌灯。”言罢看其似又昏昏欲睡,便出门召来大夫替之诊脉,得知无恙,才终安心。
穆昀祈复又睡去,至晌午才醒,用过些汤羹,看去精神已好,便披衣坐起。吕崇宁心知他有话与自己说,打发走医者与仆从,自到榻前。
“昨夜……”穆昀祈揉揉额角,看去仍旧迷惘。
吕崇宁回:“昨夜郎君晕倒了,好在大夫说无大碍,只需多服一段时日汤药,自可痊愈。”
“是么?”耳根微热,穆昀祈畏光般一手挡在眼前。稍顿,“邵景珩呢?”
“邵相公……”言才出,却听门外轻叩之声。
是曾无化前来送药。
看他打开食盒取出药盏,穆昀祈连连蹙眉:“日日服药,我如今闻此味就作呕,就不能停两日么?”
吕崇宁劝:“大夫说了,此药不可停!您先前服了那些时日药,余毒本已将清,然昨日……”眉心轻锁,“现下余毒滞留脾脏,须加服数日才可散解。”
“数日又是几日?”穆昀祈一眼扫去,尽显烦躁:“先前说数日,实却是服上便未停过!如今又道数日,如此反复,却还有停止之日?”
吕崇宁哑然。
“郎君稍安,此药,您至多只须再服半月。”曾无化接言:“昨夜大夫向我家相公交代之时,吾等皆在场聆听,绝然无错!”
“对啊!吾等皆可作证。”吕崇宁忙不迭点头,“大夫叮嘱邵相公,此回前往,只须寻回半月所用之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