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老夫人也缓了过来,紧张的问赵丰年:“儿啊,可是掳走娇娘的歹人有何不妥?”

    赵丰年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脸上露出不安之色:“母亲,那歹人若是为财,怕是掳走娇后就给跟咱们索要赎金了,眼下一整天过去,却没有任何人来家里递话儿,那歹人怕是咱们家的仇人,是冲着儿子来的。”

    不怪赵丰年这么想,曾经的确有人对他做过这种事情,只是没有得逞,那歹人被他使法子压了下去,但是那次发生的事情及至如今想起来,也叫他后怕不已。

    赵老夫人显然是知情的,顿时吓的不行,慌里慌张的问道:“那是谁,那会是谁?这次掳走娇娘,下次会不会就轮到咱们家的其他人?”

    赵丰年面色发白,茫然的摇了摇头:“儿子不知……”

    赵丰年是真的不知道有谁想对他不利,不是没有做过亏心事,没有怀疑的对象,而是怀疑的对象太多了,多到他根本无法确定是谁。

    为官近二十年,赵丰年的手上虽然没有沾过人命,但是祖籍的一些族人却是仗着他的势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还秘密送了不计其数的好处给他,田庄、银子、古玩、字画……那些东西多到堆满了赵家的库房。

    而那些好处多是他的族人从旁人那里掠夺来的,是不义之财,不然,就凭他那点子俸禄,如何养的活府里上上下下百余口人。

    这些事情,赵老夫人一清二楚,因为仗势欺人的那些人中,就有好些是她娘家的亲人。单单她自己从娘家那边就收受了不少好处,不然这么多年下来,如何能拿出丰厚的体己私房,让范美娇充装门面!

    现在范美娇被掳疑点重重,母子俩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这上头,甚至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一时心神大动,唯恐范美娇的遭遇,下一次就直接发生在他们身上。

    “儿啊,现在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赵老夫人惶恐不安的抓着赵丰年的手,不知道是在担心今后她们母子怎么办,还是在问怎么样才能把外孙女平安的救回来。

    赵丰年心慌的厉害,被赵老夫人这么一问,就更慌了。好在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心里不可能一点成算也没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对赵老夫人说道:“母亲,娇娘被掳一事张扬不得,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暗中查找娇娘的下落!若是穆家过问,就说娇娘感念老天爷赐的好姻缘,亲自到家庙里斋戒筹神,待出嫁之日,功德圆满再出来。”

    “好好,这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赵老夫人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入住家庙,斋戒筹神,既能掩盖外孙女被歹人掳走的事实,保全她的名声,又能让穆家对外孙女有好印象,以后嫁过去也少些刁难,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只是想到外孙女如今生死未卜,不知道有没有活着回来的一天,赵老夫人的心就跟刀绞似的,然而她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找到外孙女儿,把外孙女救出来了。

    母子俩商议好细节,在当天晚上,将府里的下人狠狠地敲打一番后,就把范美娇入家庙斋戒筹神的消息放了出去,府中不明真相的丫鬟婆子,倒是相信了这事,一个个无不奔走相告。

    知晓内情的下人暗地里幸灾乐祸,诅咒范美娇永远不要回来,不知内情的倒是信了,一时感慨范美娇竟然能转性儿,以后只盼着范美娇不要动辄就打骂欺负他们才好,可见在赵府,骄纵蛮横的范美娇很不得人心。

    ……

    北市一处荒凉破烂的院子里,处处透着腐朽灰败的气息,住在这里的人,要么是无家可归的乞丐,要么是极为贫困,无力改善生活的穷苦人家,因为太穷,平时这里连小偷也不会光顾。

    此时,一间低矮潮湿的屋子的地窖里,正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华衣女子,只见女子的嘴巴被一双脏臭的袜子堵住,满头的发丝散乱的铺在地上,沾染了不少杂草灰尘,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胸前的衣襟竟是敞开的,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皮肉,不明实情的人看了,怕是以为女子已经被人凌辱了。

    “大哥,姓赵的族人亲戚无恶不作,皆是他在背后撑腰,咱们这次把他的外甥女绑来,就是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你为何不让我对那个女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