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落和沈寒瑶在乐府小庄上住下后,沈寒瑶一心养伤,小落则是每日缠着沈寒瑶要她讲一讲过去的事情,李晚尘比小落还爱听这些江湖上的事,天天往庄子上跑,乐易只好在李父面前给她打幌子。
大约是三个月后,沈寒瑶脚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一开始她需要坐轮椅,后面是拄着拐杖,现在已经可以直接下地行走了。而小落,身上的黄线已经蔓延到了脸颊处,在炎热的夏季,他有时光着上半身劈柴,去洗脸时在水中看到自己倒影,都会吓到。
沈寒瑶估算着时间,应当是差不多了,等到脚上缠着的白纱卸下,又问过李晚尘得知已经几近痊愈,便准备动身去枫林晚。
这日,正是李晚尘回去后,沈寒瑶和乐易在马厩内挑马,小落却忽然冒了出来。“我能不能也跟你一同去?”
自从入了玄青门,小落就很少下山,但他其实是个极其喜欢浪迹的人,现在虽然身上中毒,听说要去枫林晚,自然也想跟着去见识一下。
“不行!”沈寒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本来帮他去找养蛊之人就十分困难,现在还要带上这个话痨,只怕自己一路上会被烦死。一想到下江阴的那两日,小落在船上日日高歌,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好姐姐,你就带上我去吧!用蛊吸毒,那不是要本人去才行的吗?难道你还要大老远将人家请到庄上来?人家肯定也不愿意啊。”小落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最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乐易,“诶?我说乐易,不然你也一同去吧!你都多久没出过这边城小镇了?去一同出去瞧瞧热闹呀!说不定枫林晚那儿有段好姻缘在等着你!”
“这...这?”
一说到姻缘上的事情,乐易倒是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小落眼珠一转,料想说中了他的心事,便不依不饶。好说歹说一番,乐易最后是欣然点头答应了下来。沈寒瑶本就答应了这件事,又因着小落也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了,便不吭声了事。
第二日出发的时候,三人又正巧赶上李晚尘来庄子上,沈寒瑶知道小落不喜她跟着,但想起昨日他凭着一张嘴就把乐易一起拐上了,那便也不多一个李晚尘了,于是私下悄悄同李晚尘说了几句,这下子一辆驶往枫林晚的马车,小落和乐易一下子就变成了车夫,四人同行,好不热闹。
乐易在马车外感概道:“自从十二岁那年同祖父出过远门,便一直守在庄子上。我不习武,也没结交过什么武艺高强的人为自己护航,真是成了井底之蛙,只能靠一些书籍和几个来往旅人了解当今。”
小落听后回道:“还记得小时候,我说要保护你,带你出去看大世界吗?”
“记得。”乐易点点头,又看向小落,只觉得小落的侧脸比儿时看上去消瘦许多,若是忽略爬上黄脉的那半边脸颊,倒是平添了几分英俊。他一直记得小落说的那些话,只是后来小落去了玄青门,他以为这些儿时的诺言要实现,已经是不可能。但现在,小落似乎是变相地在履行自己当年的话。
“坐外面尘土飞扬,不然我一人驭马就好了。”小落又道。
乐易急忙摆摆手,“我还是坐外面吧。”
两人相视一笑,都露出深不可测的眼神。
马车行驶在乡野间,暮色四合时分,终于赶到了前往枫林晚要途经的第一站——七塔镇。四人找了一间客栈投宿,又点了一桌好菜。
方在雅阁坐下,店小二退出后,李晚尘将衣袖撸起,伸手指着对面的乐易和小落骂道:“你们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幸好我今日来得早,否则就被你们抛弃了!”
两人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倒是沈寒瑶听着李晚尘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李晚尘又拉着沈寒瑶的手道:“寒瑶,你是不知道,我们三家是世交,可这两人,完全没把我当兄弟来看!”
“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扎针的小人来实验?!”小落仰头看着李晚尘,在她正要开口说话时,又一句话堵了上去:“哪儿有你这样的兄弟。”
“我!”李晚尘看向乐易,委屈道:“那乐易还心甘情愿让我扎,你怎么就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呢?”
“是,我没有。”小落一边应和着,一边伸手拿了块糕点塞到李晚尘的嘴里,咬牙道:“还是吃你的糕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