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及时刹车住嘴,他窥见了孙夫子不愿显露的痛苦,心里油然而生几分同情。
孙夫子察觉到严景的态度变化,他瞄一眼墨香刚才放在桌上的那坛酒,就又别过脸去。
“其实这样也好,城隍也算成神了。我要恭喜他。”他闷闷的声音传来。
严景和墨香相顾无言,他们知道此刻最好还是不要说话,体贴地保持沉默,让孙夫子一个人静静。
黄昏的暮色一点点侵入屋内。
他再回头时已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总之谢谢你们两个。”孙夫子身处陋室之内,神色高傲却如同置身宝殿,他已经套上了一副盔甲。
严景嘴角一抽,听着是感谢自己的话,但看样子怎么自己才像是要谢恩的人。
不愧是曾经的好友,他们两个性格南辕北辙,但严景发现孙夫子和谷温茂身上有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无论怎样在人前都会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那就慢走不送。”孙夫子直接谢客道。
严景大感震惊,这孙夫子未免也太耿直了吧,都不挽留一下就直接下逐客令。
严景期期艾艾道:“嵩县离青城县有一日的路程,我们要到明天才启程回去。这晚上……”
孙夫子沉默一下,说:“我这里一人独居,统共只有一张床两条被子。”
他的意思是这儿怎么也睡不下三个人,就算有人睡在地上,被子也不够。
不过他转而提出一个建议:“县中心有一家客栈,那儿有几间上房。你们晚上可以到那里去睡。”
“那这晚饭,”严景左顾右盼,“好像天色也晚了。”
严景其实想留在这里,他只知道谷温茂和孙夫子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发生矛盾不再往来,但为何会到如此地步。他的心里充满好奇。
“行吧。”孙夫子无奈点头,默认他们来蹭一顿饭。“不过事先说清楚了,我这里伙食清贫可没有什么大鱼大肉。”
严景自然无所谓,毕竟他醉翁之意不在吃饭。
孙夫子起身准备晚食,他走到屋外,从院子里的鸡窝摸中出两个蛋来。严景看到孙夫子揣着两个鸡蛋向厨房走去,还以为这两个蛋是专门给他们吃的,刚想说不要客气,他们吃一样的食物就可以。
孙夫子就停下脚步,说:“放心。这鸡蛋不是给你们的,我只是把它收起来而已。”
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