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转身出来到屋檐下,我发现我手上依旧捏着香,香的烟还在冒,我不敢松了手,就拿着走出来,到了台阶边上的时候,我朝着院子里的人问:“花秀姐姐,是不是你?”
声音依然是悠远得,但是我确定她能听见,说着我就要下去来到院子里,但是就在我要下来的时候,花秀忽然说:“木头,不要下来。”
我于是就待在了原地,只是问她说:“为什么?”
花秀说:“木头,你来这里是来找人的,他在屋子里,不在院子里,院子里有人要对你不利,你不要下来。”
我说:“花秀姐姐,那你上来好不好?”
花秀说:“我上不来。”
我问:“为什么?”
花秀就没说话了,接着我看见她身后头忽然显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影看不清,却吓了一跳,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善茬,因为莫名地给人一种恐惧感,我看见他之后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我听见花秀说:“木头,你快去找他吧,你要记得,注意你的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你。”
我还要说什么,花秀忽然就不见了,接着我看见院子里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些人,基本上都在墙边上,看得比较清楚,也比较显眼的是院门后面那里,站着一个全身穿着寿衣的男人,而他的脸与我在水盆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看见这光景,我吓得不轻,立刻就折身回到了屋子里,但就在我跨进屋子里的时候,我感觉身后还传来了一个脚步声,那声音就像在我脚后跟一样,我吓了一跳,就回头去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我于是进到屋子里来,花秀说我要找的人就在屋子里,堂屋里我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人,我于是先到了我爸妈的房间里,大致扫了一遍屋子里,也一个人也没有,正有些失望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他们的穿衣镜,于是就走到了穿衣镜前,穿衣镜有一面镜子,我站到了镜子跟前,却看见镜子里只有屋子里的情形,却没有我的镜像,我知道自己现在自己处于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虽然惊奇也没有去计较这些。
我打开了穿衣镜的门,门被打开的时候,我看见我爸蜷着身子藏在里面,我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瞎阿太要叫的魂,我爸的这一魂看见我也是惊了一下,说道:“木头,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一时间也和他解释不清楚,只是简洁地和他说:“是瞎阿太送我过来找你的,你快跟我回去吧。”
但是我爸的这一魂却缩紧了身子,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他说:“你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了吗?”
我问:“谁?”
我刚问出口,就看见我爸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既是不可思议也像是看到了十分吓人的事一样,让他几乎动都不敢动地蜷在衣柜里面。
我马上反应过来,于是就转头看向了身后,谁知道才转过头就看见我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头,而且脸上的表情冰冷得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甚至都不是我所熟悉的爷爷,我只觉得自己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声音问他说:“爷爷,你怎么会……”
但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感觉瞬间我就被他掐得呼吸不过来,眼前开始变黑,意识也开始逐渐消散……
在意识消散了之后的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好像又忽然清醒过来了一样,不过再次清醒过来之后真实感强了很多,没有了刚刚虚无缥缈的那种虚幻感,觉得自己站着的地方,摸到的东西都是如此的真实,而我之后就感觉自己正拉着我脖子跟前的什么东西,嗓子里正艰难地呼吸着,但在醒来之后,这一切的不适也随之烟消云散。
但我还是因为呼吸不畅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刚刚被掐着直到窒息的那种感觉还真实地反应在自己身上,我看见瞎阿太她们都在屋子里,而我拿着的香已经撒了一地,不过已经熄了。
我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但还是问瞎阿太说:“我刚刚怎么了?”
瞎阿太说:“刚刚我借你的眼睛观亡,去找你爸的亡魂。”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会看见花秀和那些看着阴森森的人,但是听见瞎阿太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问她说:“也就是说,我刚刚看到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说,我们在现实里看不见的东西刚刚都会看见,那些在院子里的人都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