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没有退路,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您就容我把应尽之事做完吧。”
我前后都没给父亲好脸sE看,不是险些与他争吵起来,就是被g入冗长又痛苦的回忆里。到此时我终于如释重负地对他讲出一句,反倒也觉自己突然能够轻松笑出,在这样沉闷的冬季里,我总是郁郁寡欢,难得遇上能令我浮现喜sE的事。
然而在事实上我仍旧没有解脱,心中最重的一件担子还未落下,哪里又能堂而皇之地笑出呢。
“所以,你是要看着那个北条家的小丫头跟你一起送Si吗?”
父亲也不教我解脱,他始终搓动着手中的念珠,那张不甚平静的面容上霎时又风波骤起。
“她怎么了?”
我没料到父亲会向我提出阿照的事,父亲一直埋怨我没能杀了她,即使现下抛却凡尘俗世,父亲也不该关心一个武士之nV的生Si。
“我这一路赶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山名朝定对纪州出兵,又趁机攻打了与之接壤的和泉国。不单如此,前次山名虽未能拿下海道的伊势,却与伊势国大名暗通款曲,如今这幅局面,只要幕府后方有一GU势力倒戈,整个今川家便会危如累卵吧。”
我整日都浑浑噩噩,在室内与父亲谈话时也没拿出几分生气。现在被父亲告知如上之事,我仿若遭受一声惊雷,满心是惊愕与悲痛,恍然间我竟从座上癫狂起身,没梳过的散乱长发也随颤抖的身躯左右摇晃起来。
“您是说山名军对岸和田城出手了吗?”
我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得如此之快。我只知朝定正对纪伊国发动清算,我又在病中迷惘,朝定便很少将战况抄送至姬路城中;另一方面,朝定大抵是在提防掩藏在播磨的内鬼,秀昭的Si让他生出不同以往的戒备之心,由此很多事我也难以及时探知一二。但朝定若下定决心再次进攻东国,便一定不会瞒我至此,现下他要打下和泉,首当其冲的就是和泉国的要冲岸和田城。
我这边已然陷入燃眉,父亲却还能坐怀不乱。他似乎扬起双目看过我一眼,随后又平淡地说道:
“生Si皆由命,那小丫头的命数将尽。不过这也是你我种下的恶果所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又将使一人命丧h泉,你今后还有许许多多的罪业要忏悔。”
“不行!我不能让她就这样Si了!”
目光在屋中乱窜,又落在了父亲面前的茶水上。那茶汤始终满溢,我反反复复地盯着沉在杯底的茶叶看过好几遍,只觉自己已是面无血sE,脑海里也尽是错乱的影像。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那边估计已是Pa0火连天,你还能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呢。”
父亲像是在嘲讽我,我脑中只剩下空白一片。到了最紧要的时候,自己却一点主意都拿不出来,我怎能容许自己接受与阿照的Si别,即便要Si,最该Si的人也是我。
“我要立刻出城去救她!”
我大声说着,再取回一些流失的力气。若是不考虑退路,我的确还有最后的法子。
“要劳烦您亲自去救家主大人,倒不如让我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在我SiSi捏着自己的衣袖,将身板挺立至僵直,耳畔也收不进任何杂音时,一个许久未听过的声音却如救命稻草一般擦过身躯。
“成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