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羽听不得这个，听着就不服气，冷哼了一声：“我确实是不动，劳您架，仔细给我说说？”
黎锐叹口气，还得慢慢教他：“没了大阵，地上这些，就是些普通的裂缝而已。好吧，并不普通。这种裂缝的出现，用常理好像并没有办法解释。医院的人发现这里的话，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裂缝是怎么出现的吧。”
“可等他们真发现了这里之后，想明白，就不是第一要紧的事了。柳桓把持着这里的时候，地下三层一直是个禁地，如今阵力消散，柳桓的影响力渐渐消退，医院中那些被他控制着的领导人会慢慢恢复神智。这个医院，很快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实权人。”
“如果你是医院的实权人，发现这一层的情况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他忽然来了兴致，向云焕羽提问。
云焕羽沉吟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分好几种情况。”
“怎么分？”黎锐追问。
“首先，要看这间医院，是不是在我担职期间修建的。”云焕羽似是嘲讽地一笑。
黎锐笑着点了点头：“是了。如果这间医院，正好是实权人，比如说现任院长在位时候修建的，那么可不得了。建筑自己好端端的出了这样的问题，难道是工程质量有问题？万一把当年建医院的时候的帐翻出来，又是一笔翻不清的。所以，要藏着掖着，抓紧时间瞒着所有人修好。如果修不好，也要赶紧想个别的由头，搪塞过去。”
“如果实权人跟这间医院修建的时候没关系呢？那就更是天大的好事了。立检，出证明。当然，也要给上一届的领导面子，不能说是工程质量有问题，只能说，这间医院地基不稳，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圆过去就行了。医院旧址建筑有危险，报上去，很容易拿到拨款，再建一个新的医院。建一栋新的医院的油水，足能把一个班子喂肥了，到时候难道还有人去追究，这些裂缝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记住，很多时候，咱们的麻烦，根本不用自己去解决。时代不一样了，你放眼去瞧吧，现如今，只要是有利可图的地方，哪里不是扎满了人。”黎锐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扶上了轮椅的推手。
“跟时代有什么关系，”云焕羽推动轮椅：“都这样，难道还有哪个年间不是了。”
轮椅的轮毂声，连带着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同响着。片刻之后，沉寂了许久的地下三层，重新陷回了寂静里，天花板上落下一两点子灰尘，无人理睬地打着旋落下来，轻飘飘落在了地上，融进了那些未干的血渍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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