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在砖厂上班,地里的散农活基本上由丁香萍包了。虽然不下什么大力气,但这八亩多地,一年到头也摸索个没完。这会儿天空雾丝丝开始滴着淅沥的雨滴。丁香萍正要收拾农具回家,突然,一串铃响,一辆自行车在地头停下,大翔直接从自行车上窜下来喊道:“嫂子,我尧哥出事儿了,嫂子。”
丁香萍一惊追问道:“咋了,大翔?”
“我哥,我哥腿给轧断了,现在在卫生所呢。”
丁香萍懵在当场。大翔说着话已跨上自行车:“快走吧。”
丁香萍坐上大翔的自行车赶往乡卫生院。农具也顾不了,散落在地头。
小雨点越来越密,大翔已经早已喘息不止,冷风细雨竟细汗直淌。大翔喘着粗气道:“谁知道咋回事儿,一个没留神,把腿给卡在搅拌机了,等我们发现,小腿都已经搅的稀碎,都晚了。”
丁香萍在后座听闻,满脸的悲切的问道:“人呢,人怎么样?”
“这我也还不知道呢,栓哥他们送尧哥去的卫生院,我这就回来找你,回去村里找你,没找着,才奔地里去了,腿肯定是没了。”大翔说着说着,带出哭腔。
栓子、长亮、林淑芹和一个中年工友在卫生院急诊室门口满脸愁容焦急的等着,大翔带着丁香萍急跑过来:“咋样了?”人还没到跟前,大翔就着急的问道。
“还没出来呢。嫂子。”栓子迎上两步道。
林淑芹看到母亲哭着飞奔过来。“妈。”丁香萍拉着林淑芹向众人微点了下头,闪过众人,试图扒着门缝往里看,门紧闭着什么也看不到。
“嫂子,这是砖厂的领导。唐工,这是林尧的家属。”
“刚才跟栓子还说呢,这事儿闹猝不及防。咱现在先不论长短对错,人命关天,事已至此,咱先保人为主。”唐工道。
不大会儿,门开了,众人围拢过来。医生道:“血止住了,人暂时没事,不过得赶紧转到县里,咱这儿条件太有限。”
唐工接话道:“什么时候能转?”
“越快越好,别耽误。”医生道。
“行,那我们准备下。”唐工转身又对栓子说:“栓子,你俩和长亮跟我回趟砖厂,拉车,被褥准备好,争取晌午前你能走把人转到县医院。家属这边你们商量下看谁跟去。”
栓子应声道:“好,我和长亮跟你回去,大翔,你先在这儿照应着。”栓子又转向丁香萍道:“嫂子,你看是你去还是淑芹跟着过去?”
“我去,淑芹,你回去简单给我收拾两件衣服,钱在柜脚呢,都拿来。先别给老二,老三他俩说。你在家先照护他们几天。”丁香萍眼圈泛红没了以往得淡然。
唐工道:“钱就不用带了,赶紧收拾下,赶晌午前赶过来就成。”
临近晌午,唐工和栓子、长亮到了,拉车上早套好了一辆自行车,上面铺着两床被褥。林尧还没醒转过来。众人搭手把林尧搭上拉车。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一行四人载着林尧赶往县医院。
3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县医院。前后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找到外科主任把林尧截肢手术定在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