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二小姐盈盈下拜,恭谨异常。
这让沈溪有些不好意思拒绝。
从理性的角度讲,这件事他绝不应该碰,可作为一个后世人,尤其还是一个考古学家,抱着对名家字画欣赏和确保其顺利传承的立场,这个忙他应该帮,因这幅画见过的人很少,能将虫鼠啃咬过的《清明上河图》恢复原样,恐怕整个大明除他之外找不出第二人。
李愈道:“赵画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从你当日受苏公子之邀作画,再到送话与舍妹,便知你师出名门,你要怎样的条件才肯帮忙?只管说出来,我们李家或者帮不到你什么,不过银子有的是,而且有些人脉,至少能令你在京期间衣食无忧。”
“条件?”
沈溪冷笑一下,打量李二小姐一眼。
李二小姐会错意以为沈溪所开的条件是她,作为女儿家,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若赵画师能助李家渡过难关,李家上下结草衔环也不忘赵画师恩德,小女子也愿……”
“不用李小姐牺牲什么。”
沈溪打断了李二小姐的话,若李二小姐要以身相许,他还真消受不起。
李二小姐确实是美女一枚,要是给个分数的话,起码可以打九十分,可如今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至少他口风稍微松一下,环肥燕瘦周胖子都能帮他找到合适的女人。
沈溪现在正在为如何摆平谢韵儿和林黛头疼,何况他心中尚有牵挂之人,此时不能与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有何纠葛,“在下的确可以施加援手,但必须提前说明,这幅画乃旷世之作,以在下的技艺恐怕并不能恢复原貌,若事情败露,不得将在下牵涉其中。且……”
沈溪想了想,若什么条件都不提,那不太合情理了。
人做事,无非是为仇恨、名利和致知心所缠扰,他想帮忙主要是因为“致知心”,但他必须要给李家留下一种他是为“名利”帮忙的假象,“若事情顺利,在下想让李家破费些银钱,为在下赎买一座府宅和一间铺子。”
李愈一听大为光火,这还没帮忙呢,就狮子大开口,直接就要一座府宅和一间铺子,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京城,由于还未修外城,寸土寸金,即便买其中任何一样动辄就要上千两银子,要为修复一幅画而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他认为不值当。
李愈赶紧拉了妹妹一把,道:“小妹,不然还是跟祖父说的一样,把画藏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不可!”
李二小姐态度很坚决,“祖父已做错一次,不能错第二次,这京城能收得起如此名贵字画的当铺有几家?难道我们遮掩,官府就找不来了?”她侧过头看向沈溪,“赵画师,您说的事,我们会尽量做,但事情紧急,还请您尽快出手相助,小女子只怕……维持不了几天……”
沈溪点头:“那好,请你们将画拿来,在下拿回府修补。”
“你……你说什么?”李愈又瞪着沈溪。
沈溪道:“画在你们手上,不是烫手的山芋吗?如今总不可能让我随你们回府,这幅画需要几日时间进行修补,麻烦你们回去取画的同时,帮我带几件材料以及用具过来,在修复画作之时,或者能派上用场。”
李愈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件事他无法做主,只能干生气。
李二小姐道:“赵画师请尽管放心,该准备的材料以及用具,我李家全都备好了,这就让人为您取来。荀伯,你回去一趟,对祖父说明情况,将画和准备的物事一并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