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彦放下了高高悬着的心,走过来,双手压住商澜的肩膀,泪眼朦胧,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商澜不爱哭,此时也有些动容了。

    兄妹俩又聊了许久,送走商云彦时,天已经黑了。

    回来时,周举人和崔姨娘都在院子里。

    “商姑娘,出什么事了吗?”周举人是读书人,没有崔姨娘那般八卦,此问完全出于好心。

    崔姨娘也道:“商姑娘,那是你相好吧。”

    “崔姨娘!”周举人斥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憋不死你。”

    崔姨娘讪讪,拧着身子跺跺脚,“老爷,人家就是好奇嘛。再说了,商姑娘年岁也不小了,有个未婚夫不是正好吗?”

    商澜好像明白了,这位是怕自己看上周举人,同她争宠呢。

    周举人自觉丢人,随便敷衍一句,扯着崔姨娘进屋去了。

    商云彦到家时,商祺正在书房绕里圈圈。

    “子轻怎么才回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商祺迎了上来。

    商云彦道:“父亲,胎记确实一样,但……”

    “当真?”商祺激动万分,老泪纵横,乃至于忽略了商云彦的“但是”。

    “父亲,儿子还没有说完。”商云彦把他扶到太师椅上,又问,“大妹妹是左撇子吗?”

    商祺止住泪,道:“她是左撇子?”

    商云彦点点头,“儿子回来时询问过梁妈妈,她说大妹妹那时候小,看不出什么,且时间长了,记忆也模糊了,有些事说不准了。”

    如果梁妈妈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商祺和蒋氏虽为人父母,但真正伺候孩子的时候极少,对商澜了解无多。

    商祺道:“你祖母是左撇子,还是以胎记为准吧,她肯定是你妹妹。”他擦了把眼泪,“她过得怎么样?”

    商云彦道:“父亲,大妹妹很能干,与家里的女孩截然不同,今天,我因永安寺的事被叫到北镇抚司……”

    他把商澜与赵世荣等人闲聊时的不卑不亢,以及她面对黎兵和萧复时的坚定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末了又道,“父亲,大妹妹不想回来,她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怕在家里呆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