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隐现鱼肚白,晨光重回大地。夜晚的寒气逐渐消退,莽莽的山林逐渐摆脱黑夜的笼罩,显现出那雄伟起伏的轮廓。
今年的辽东特别的冷,即使现在是五月下旬,挺了一夜的岳翔仍然忍不住在身上搓了搓。他只穿着单衣,外套都脱了下来给小婉盖上了。小婉虽然有奇术在身,但是却没练过武功,身体虽然健康也只是普通的女人,夜里当不得那种寒气。
而他天生体能异于常人,夜里的寒意虽重却能抵挡得住。况且他这种武林高手,都是练过内功的。只要不是和山羊峪堡一样元气消耗的特别厉害,晚上休息的时候只需要打坐吐纳便可逐渐恢复精力,基本不需要睡觉。
抬眼看,却见王一宁也是保持着盘腿而坐的打坐礀态,不过眼睛却是睁开的,看着他这里,显然是自己动作的同时就被他察觉了。
“鸡司晨,犬守夜。你这厮一身好内功啊。”凡是内功练到一定程度的人,在进入打坐状态后身体的各项机能会比平常敏锐很多,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细微动静也逃不过他们的感知,就像动物一样的敏锐。这手绝活不是气功高手是无法拥有的。岳翔乃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王一宁的本事绝对是货真价实。
“嘿嘿,不敢当,你不是也行吗。”王一宁怪笑一声,根本不以为意。岳翔的能耐他也是了解的,他相信岳翔也已经达到了个水平。
“哼,我们昨天开打的时候你这厮一直在旁边装死不动手。又没有消耗多少力气,只怕你是早就醒了吧。妈的难怪那女真兵举着刀追你一个瘸子都追不上,跑的还真他妈快。”
“区区几个小兵,岂能是你岳子义的对手。我不欲抢你的风头,你倒来怪我。况且你天赋异秉,元气恢复的极快,这岂能是我比得了的?换了是我受了你这一身伤,再连打带跑再中毒折腾这麽一晚上,现在绝对恢复不过来。”
“你身上还有多少牛黄狗宝没亮出来?”岳翔其实也就是昨天晚上才琢磨明白的感情王一宁身怀不俗的武功,看这意思没有个十年八年的练不到这个水准,自己当初和他称兄道弟的时候居然没看出来。
不过他倒不对此心怀疙瘩,人人都有自己的**和秘密,每个人都有不想对别人讲的事情,他自己更是如此。
他对王一宁的信任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昨天晚上和王一宁说到很晚,他已经知道王一宁确实对高淮藏金有兴趣,但是并非那种世俗的兴趣,而大多数是出于好奇。寻找到高淮藏金本身这个冒险的过程就已经让王一宁满足了,他就是那种游戏人间的人。
而且,在得知白莲七宝的情况后,王一宁的兴趣显然又转移到了那上面。
所以他并不担心王一宁会对自己不利,至少是目前并不担心。
而王一宁也有自己想法,他原本是想找到高淮藏金,然后看看东林党用这笔钱能把国家改造成什麽样。但是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发觉岳翔这家伙虽然处处言词闪烁,但是他能感觉得到他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某种非常难以形容的东西,那是一种可怕的野心或者也可能是一种伟大的抱负,总之是一种自己陌生的东西。
这在以前他是没有在岳翔身上发觉到的。他直觉得认为,眼前的这个岳子义似乎已经脱胎换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游侠射猎的公子哥儿了。他有种的预感,一旦岳翔心底隐藏的那个不知名的怪物被释放出来,整个天下将为之变色。
他很久没有这种预感了,虽然他无法解释,但是他知道他的身上自打一出生就确实存在着这种奇怪的力量。虽然无法控制这种力量,而且只是偶尔会灵光闪现,但是他知道这种预感从来没有出过错。
他认为这可能是某种相面的能力,但是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却说不上来。他钻研过易经,没有找到答案。又苦修气功,打坐吐纳,希望能通过传说中的“神游内视”来检视自身,但是同样没结果。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天上某位星宿下凡寄居在自己的体内,但是最终还是抛开了无聊幻想。
这种事情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最亲密的家人都没有。后来他最终想明白了,天生我才必有用,既然上天赐与他这种能力,必然是由其用意的,自己只需顺其自然便是了。
他觉得现在碰到岳翔这种预感就突然出现,说明这是老天给他的提示。
岳翔站了起来,他的体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而小婉昨天累了一天,晚上睡得极沉,醒来之后竟是手脚酸麻,坐都难以坐起来。不过经岳翔给她推舀按摩了一番之后又大为减轻。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叫苦的时候,咬着牙起身上路。
“喂,你们俩个今后作何打算?”岳翔对马三道和李守才喝道。昨晚上他们没有任何举动,好像没魂的僵尸一样坐在大树下面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