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沈玉的眼睛,月卿心间一颤。
只觉得热乎的心口被人倏地用冷水一浇,冷意从心口到头脚两处蔓延。
月卿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眉宇间浓厚的血腥气。
记得自己那时候还奇怪,寻常屠户或猎户都没这么重的血腥气。
而会有那么重血腥气的人,除了久经沙场的老将,便是嗜血的杀人狂魔!
难不成……他是后者?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月卿现在心中五味陈杂。
她倒不怕凡人杀自己,毕竟就只是一具阳寿已尽的身体。
可是,若是杀她的人是他,月卿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直直地看向沈玉,缓慢的站起身,腰间轻摆款款走到他跟前,皓腕一抬,那双柔荑按在了弓上。
她选了个最优最能体现楚楚可怜的角度,启唇道:“夫君这大晚上的要做什么?咱夫妻二人夜话没必要拿这弓吧?”
沈玉拧了眉头,可手中的弓却没抽半分,只是抓弓的手又紧了紧。
“夫君,可是要杀我?”月卿倏地笑了,半开玩笑似地道。
“杀你又如何?不杀你又如何?”沈玉挑了单边的眉毛,不答反问。
月卿:“若是不杀自然欢喜,若是杀我,恐怕妾身得跟你打个商量。”
“正所谓好聚好散。这些年妾身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若是你觉着厌烦了疲倦了,或是外面有相好的了,你我二人和离便是!说到底就是夫君的心早飞了,不喜妾身了!”
月卿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挤出几滴泪。
把那小儿女吵架的劲儿演出了十乘十。
怪狐狸在芥子里边看戏边用尖细的嗓音,模仿着月卿的口气,阴阳怪气道:“所以爱会消失对吗?所以你不爱我了是吗?”
月卿真想赏它一个大白眼,可惜现在气氛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