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不清楚情况吧!”
谢如蔷却顿时了然,一把拽过那纸。
也不跟他客气,顺手在脸上糊弄两下,便揉皱扔进垃圾桶里,随即竖起一根手指,老神在在地跟他泄密:“我刚才回家……回去的路上,一彤跟我说的。钟瑾过两天就飞回来,怕不是知道你现在出了事,跟他妈商量好了要回来跟你斗吧?”
“毕竟你爸现在情况也不太好,要是被吹了几口枕边风,等会儿真犯老糊涂也说不定——我听说最近那女人老是去律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吗?说不定是偷偷改遗嘱呢?”
“总之,别说我没良心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们俩好歹也好过几年,我也不希望你垮了以后人家说我‘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知道了就和聂守志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别到时候真被人骑头上去了!等会儿他回来,要有空,顺便让他给你科普一下当年你怎么把钟瑾整到澳洲去的,了解一下你自己的‘丰功伟绩’……别光看我了!你到底听懂没?”
她一紧张就说话像机关枪,噼里啪啦抖下来一堆有的没的废话。
眼角余光一瞥,却见钟成玉只默默无声地紧盯着自己,那视线打量意味颇浓,看得人怪不自在,顿时话风一转,气冲冲的:“我是在跟你说正事,你脑子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娶了她当老婆这件事有这么难以接受吗,看看看,看什么看?
反正都要离婚了。
该死的绿茶男!
“没有,我只是在想。”
钟成玉被她点破,却也没慌。沉默片刻,转而开口,向她抛出两句“重磅炸弹”:“我和钟瑾,现在已经你死我活了?”
废话。
都姓钟,互相看不惯几多年,一个原配生的一个小三生的,打从钟成玉第一天认祖归宗、钟爹领回糟糠妻骨灰,就闹得不可开交,要能和平相处就怪了。
“还有,我和你——我和你,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废话。
他和她这段糟心婚事,可不就是……
等等。
“‘大难临头各自飞’,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谢如蔷反应过来,骤然两手撑床,倾身瞪他,“我说了,我是怕他们这么说而已!真要只是因为大难,我不会救你吗?问题压根就不出在这。我家又不缺钱,何况就我一个宝贝女,我爸宝贝我还来不及——”
要不是这样,你当年能费尽心机骗我嫁你吗?
后头那句话堪堪卡在喉口。
她嘴唇微张,本打定主意要趁机骂个酣畅淋漓,却在瞧见他表情的瞬间——几乎在她那句“真要因为大难我不会救你吗”落定的同时,钟成玉倏然眉头一软,紧蹙的眉峰舒展,嘴角想忍又忍不住的提起,像是不敢直视她,视线飘到地上。无声一笑,长睫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