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他?”他表兄吃了一惊,
道:“叶小侯爷与你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得罪他做什么?不是,你怎么就得罪他了?”
刘家对叶小侯爷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知道这是陛下跟前数一数二的红人,也知道叶景言这名字对京中子弟来说,实在有点一言难尽的意味。
叶景言是镇北将军叶归与先皇义女长平公主膝下独子。叶将军一代儒将,
长平公主亦是女中豪杰,与天子情同亲姐弟。
二人伉俪情深,年近四十方得此子,自是宠爱非常,但不娇惯他,自小就延请名师悉心教导,严加管教。
名义上算起来,叶景言和诸位皇子都能算是表兄弟。而且叶景言聪明早慧,打小就深得天子宠爱。
如此身份,除了几位皇子国戚,其余世家子弟就没人能盖得过他去。
叶小侯爷心思细腻行事周全,只是性情有点偏颇。不论是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王孙公子,还是花天酒地走鸡溜狗的纨绔子弟,叶景言其实和这两拨人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和武将一系的子弟也并非同一个路数。
当然,明面上叶小侯爷从来都温谦有礼笑脸迎人,看似和谁都能交朋友。
随着叶景言年纪渐长,天子盛宠不减反增,近几年皇帝简直要拿他当亲儿子看待,就连朝中几位大佬,不知为何也格外待见他。虽然叶小侯爷还未入仕,前程眼见得是不可限量,这就比较让人眼热了。
眼热让人失智。
动手是没人敢和他动手的。至于别的挑衅手段,叶小侯爷稳重圆滑,一般不大把别人明里暗里的找茬讥讽放在眼里,若不是非要当着面纠缠不清,往死里作,他都能宽宏大量,把对方当个屁给放了。
因此看叶景言不顺眼的人虽不少,但真能称得上把他给得罪狠了的人不多。
所以郑显说他把叶景言给得罪了,这过程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郑显满脸的欲言又止。
都道龙生九子,九子皆不类龙。郑显在诸位皇子之中就是资质比较平庸的,别的不论,光城府这一点上就比不得其它几位兄弟。他心里藏不住事,表兄这话显然正戳在了他痛脚处,脸上顿时就带出几分不自在来。
刘惠安本就是人精,瞧见郑显这模样,心里往下一沉,话才问出口便后悔了。这似乎不光是得罪了叶景言,还把人得罪得不轻。前年祖父过寿也不见他回来祝贺,今年偏偏跑来,哪里是他多长出两分孝心,恐怕是他闯下什么祸,跑出来避风头的。
刘惠安一点不想听六皇子如何得罪人这种隐私,他都开始懊恼今晚不该一时冲动,跑来找郑显拜托他牵线搭桥。
然后这时郑显不肯放过他。郑显出京仓促,身边连个平日里厮混惯了的狐朋狗友都没有,满腔心事不知该向谁说,这一阵都郁郁寡欢,这时有个由头哪里还按捺得住,把表兄拉到一旁,将自己满腹苦水倒给他听。
郑显遮遮掩掩地向表兄道出大概实情。
这事起因还得从月前皇上封了叶景言一个殿前校尉的虚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