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沈弘渊对宁氏百般体贴,沈元勋及沈静初自是识趣退下。
退出东次间,沈静初吩咐着燕草命人将屋子里头的窗子钉了,燕草疑惑的问道:“小姐,好端端的为何要把窗子钉了?钉住了便不能透气了。”
沈静初想起那登徒子几次三番的从窗户跃入,不免有些烦躁道:“让你钉了便是。”
燕草还未见过沈静初这般的神情,愣了愣才应道:“是。”
沈元勋没追问沈静初为何要钉住窗户,反倒来了兴致道:“哥哥有空,待哥哥帮妹妹吧。”
燕草赶紧道:“大少爷,使不得!这些粗使活让下面的小厮干便是了,怎能劳烦大少爷呢!”
沈元勋笑着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得闲,不就是钉个钉子么。”
沈静初疑惑的看着沈元勋,问道:“哥哥不是在准备秋闱一事么?怎么不去看书,反倒有这般的闲情逸致给妹妹的窗户钉钉子了?”难道哥哥挑灯苦读之时有发现明佑轩的踪影?
沈元勋抖了抖衣袖,脸色有些不自然道:“看书么,也须得休息的,那么早回去作甚!”
沈静初难得看见沈元勋这般不自然的神色,试探的问道:“难道是……秋痕?”
沈元勋挥手道:“提那通房丫头作甚!妹妹的窗户哪里需要钉的?”
沈静初笑了笑,果真是她。看来那丫鬟还挺能折腾的,也不知道日后衣衣能否收服得了这丫鬟了。
“妹妹教哥哥一个法子,日后哥哥便能专心看书了……”
沈元勋望向沈静初:“什么法子?”
若不是母亲顾忌着祖母,他老早就把那通房丫鬟一脚踢了出去。如今收了她,打也不是,骂也不能,偏偏那秋痕倒是个厉害人,什么也要管,还欺压他房里头的丫鬟,他几次想发怒,却终是忍了下来。
看来他屋里头确实缺少一个主事的人了。母亲几时将他与叶家姑娘的婚事定下来呢?
沈静初凑近沈元勋的耳朵,耳语了一番,沈元勋闻言朗声大笑:“妹妹好主意!哥哥如今便去给妹妹钉上窗户去!”
沈静初笑着由着沈元勋去了,却与宝音去了梨苑的沈静秋那里。
沈静秋正手执毛笔在桌上不知在写些什么,听得丫鬟的通报声,放下手中之笔,迅速收拾好桌面的宣纸,笑意吟吟道:“初姐姐今日怎的如此得空?”
沈静初看见沈静秋手中迅速收拾宣纸的动作,似乎是想刻意隐瞒什么,却不去点破,只是笑着道:“昨日姐姐身子不适,错过了怡妹妹的大喜,只是过来问问妹妹昨日怡妹妹与大皇子的怎样了?怡妹妹可有跟秋妹妹说什么不曾?”
沈静秋听到沈静怡与大皇子的婚事,原本的笑容微僵,脸色微沉,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挤出了一丝笑容,屏着呼吸,强迫着自己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昨日怡姐姐与大皇子成亲,可热闹了,大皇子……大皇子喜气洋洋的牵着怡姐姐出门,仿似迫不及待与她成亲似的。”
是的,她亲见大皇子冷清俊脸上鲜有的笑容,竟是朝着那个蒙了喜帕的沈静怡。不可能,不可能的。大皇子不会喜欢怡姐姐,如此迫不及待与之成亲的。可她以女性细腻的直觉分明感受到大皇子拉着沈静怡快速步出沈府,甚至将母亲宁氏远远抛在后头。而送入洞房前的三拜仪式,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