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达成一个目的的郡主,翻开了前巡盐史留下来的账本,她虽早就预料到扬州盐政有问题,没想到这儿的官员胃口比她想的还要大,每年被贪掉的盐税竟有百万两白银之巨,这还不包括盐引的钱,她以前竟是小瞧了安王。
郡主一心看着账本,思量着怎么用这账本获取最大的好处,江南盐政一案什么时候结束,如何结束,都已经尽在她的手中了,五皇子他们用那么多的手段,都远不及她手中这本账册的威力大。
郡主将账册收好,她已经控住扬州局势走向了,时间已经不成问题了,现在就只等洛寄真的消息了,顺便再观赏五皇子他们和扬州官商斗智斗勇就可以了。
她倚着软塌,整个人都是惬意的,就顺道问了问青槐关于五皇子的情况。
青槐回道:“他们正调查得起劲,据说那个颜暄念还出了威风的。”
“怎么个威风法,说来听听?”郡主饶有兴致地想听听,这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想显摆自己那点墨水的人,是怎么和官商们周旋的。
“这都是从五皇子去清点库房开始的,扬州知府弄了账本糊弄他,没想到颜暄念对账本有些道行,一条条的,把在场的人堵得哑口无言,还说三日之内帐对不上,就要拿人了。”
也不完全是草包,不过帐怕是不可能对得上了,他们的借口却是不少的,远的推给那个自尽的前巡盐史,近的推给天灾人祸,糊弄人的手段扬州的官员应该是相当擅长的,要拿他们不是简单的事,郡主想到了些什么,又问:“总商章建通去了吗?”
青槐摇头,那也是个胆大的,“没有,他称病没去,连皇子的面子都不给。”
郡主倒是能理解他的作为,既不受皇上的宠,又没什么人支持的皇子,怠慢了就怠慢了,他不去,其他的盐商自然是会装聋作哑的,商人而已,架子摆得挺高啊,郡主讨厌这种那些不自量力又自以为是的商人,就跟某人一样,让她不舒服。
“本郡主要见章成弘,你去办这件事。”不是病了吗,郡主就给他下一剂药,让这个总商早日从“病患”这种痊愈过来。
关键的角色窝在家里,扬州这出戏,郡主怎么能看得过瘾。
未然居,章成弘坐立不安,经过上次那一遭,他不该来赴会的,但他又放心不下,万一,万一她改主意了呢?
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被缓缓推开,章成弘难掩内心的激动,急切地开口道:“阿真,你……”
谁知进门的却是陌生的人,那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坐上了首座,把章成弘都弄糊涂了,他疑惑地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本郡主不是你,又没瞎了眼,怎么会走错?”就算是打着洛寄真的名号把人骗来,郡主也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章成弘的心沉了下来,他皱着眉道:“我等的人不是你。”
“邀你来的人是本郡主。”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郡主有点嫌弃这人。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阿真之间的关系,明明阿真已经改了姓氏了,章成弘意识到事情不太妙了,这已经不是被眼前这个自称郡主的人骗了那么简单了,她究竟是为何而来,她又知道了多少事情。
章成弘忐忑不安,“你为何要用其他人名义来见我?”
郡主赏了他一个白眼,这种蠢问题她都不想回答,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这是自己和王爷的女人的旧情暴露了,被人威胁到眼前了,应该立马示弱示好才是。
而且他似乎还不认识自己,安王府没有被封为郡主的人,整个扬州也没有什么郡主,那她开口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自己是从京城来的郡主,就像洛寄真立即反应过来那样,更不要说她还住在安王府,如此愚钝,怪不得他会不明白洛寄真不跟他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