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未有消息传出。”
灰衣的少年单膝跪在软金檀香木上。
夜风从敞开的雕花月窗格里吹了进来,屋子内的垂幔被拂动。
像是少女们挥动着水袖,翩翩起舞。
宾客狎玩的大笑声和妓子轻佻的嗓音交织在一起,这是春风渡每一夜的奏乐。
虽然早已习惯了这个环境,可是飞练还是觉此间豪奢的天字房主人与这周遭的一切都是格格不入。
明明是一副不近红尘模样,偏偏离经叛道,喜欢宿在这样的烟花之地。
殊不知外边越是热闹,越衬得此间寂寥。
道家有苦修。
他仿佛就是在拿别人的快乐,惩自己的不幸。
少年垂着头,冷漠的表情不用担心被看见。
他在心中冷哼。
世上真正幸福的人又有几个,无论掌权的、无权的,有钱的、没钱的。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却又专注地盯着别人的幸福,这才是滔滔不绝的欲望所来。
白衣的男子一身清雅,修长的身体半倚在窗台,瘦长的手指转动着茶盏,用茶汤烫着杯壁,宛若未闻周遭此起彼伏的音浪。
“恩,继续说下去。”
外头的娇笑声、男人的调笑声不过是一场烟云,在鹤行年的心头留不下半点痕迹。
飞练回过神,继续回禀所探的消息。
“那名叫路遥的老头被人相助一路藏匿,我们的人在汾水附近跟丢了。”
至于何人相助,不必猜测也是那太子所为。
太子李景淮与上玄天争锋相对,凡有能逆之事,无不用心用力。
“……至于国师,最近致力于修建通天塔之上,暂无暇追究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