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觉得,陆菀是闲着没事,一趟两趟地来谢府逛着玩的吧?”

    谢瑜淡淡地‘唔’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徐凛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觉得谢瑜离着抱得美人归,也就是,差了点路漫漫其修远兮的距离。

    可窗边人却站得笔直,似乎没因为他的话起半点波澜,静默得像高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

    又过了半晌,他才听见谢瑜出声,声音轻得简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欢喜周延时能追逐他数年,一转眼又能移情于我,这还能是一片真心?”

    竖着耳朵的徐凛一听了这话,噗嗤笑出声,笑得直捂住肚子,恨不得捶桌几下。

    他可算明白谢瑜的心结在哪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感觉谢瑜对着陆娘子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

    他闷笑声动静太大,谢瑜疑惑地转过身来,眉尖蹙了蹙,只盯着他。

    “洛京城里,人人都称赞你谢询安颖悟绝人,怎么偏生在这等事上犯了糊涂!”

    徐凛摇头晃脑,只恨手里短了把扇子,不能敲他脑袋。

    但抬眼一看,谢瑜的眉尖蹙得更紧,风雨之势可谓是压城欲来,他也就不再耍宝,老老实实地摆正了语气。

    “女子的心思,向来是多变的,今天欢喜你,明日欢喜他,这不都是常事。”

    “陆菀从前欢喜过周延,这不错,她曾经追逐过周延数年,这也不错,可这又不耽搁她现在欢喜的是你。”

    徐凛说得上头,绕着谢瑜走了半圈,见他眉宇舒展了几分,才继续道。

    “她欢喜周延,周延无意,如此便休。如今她欢喜你,你便留心待她好些,让她长长久久地欢喜你不就是了,何必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询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竟是如此么……

    谢瑜的目光透过窗,落到了翼然翘起的深色檐角,其上悬挂着被敲断的一截剔透冰柱。

    那是白日化下的雪水又在夜间凝成了冰,一早又被下人拿着竹竿敲断,以防掉落时伤了人。

    他凝视着,突然就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