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的空间逼仄狭窄,两人只能侧身相对。
他们离得很近。
他们不是没有接触过。进关时,他横抱过她。治伤时,他轻抚过她的裸背。
但那时,她怕他、惧他,对他避之不及。而那时,他也只将她当作可以试毒的容器。
可这次不一样。这是那夜,司景然告诉她心悦于她之后,他们头一回离得这么近。
此时,他的下巴都几乎要贴到萧疏影的鼻尖处,清冽的药草气息几乎要充斥她整个鼻腔。
萧疏影倏地脸红了。
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氛。
忽地,司景然握住了她的右手。
她见过那双手的模样,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她也见过那双手下毒、治伤,甚至见过那双手翻云覆雨、玩弄人心。
那双微凉的手,此时却握住她的,让她心头忽地一跳。
他想干什么?
司景然忽然在她的手上轻抚摩挲,似在弹奏一曲勾人心弦的曲调,惊得她心尖发颤,昏昏欲醉。
听见脚步声进了房门,萧疏影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此时正身处何时何地,暗骂司景然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逗弄她,遂欲抽出手。不知是否因为她此时意乱情迷,还是因为那厮给她下了蛊。那个看来很是清瘦的大夫,此时力气却大的很,让她根本就抽不出手。
她正欲运功强行抵御,却发现司景然却正在她手上写写画画。
她静心细察,发现他写的是“你耳力极好”。
虽行的不是逗弄之事,但司景然以手指轻轻拨弄她的掌心,如羽毛轻抚过心尖,仍然震颤得她四肢瞬间无力。
外间那人进门后,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顿在凌阁主床前,久久没有再动。
萧疏影行动间差点发声响,心道司景然这厮什么事情这么紧急,不能等那人走了之后再问。但她知道司景然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若此时不回应,他指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所以萧疏影只得极力稳住心神,反手在他手上写到“是”。
床下极黑,可是司景然见她回应,倏地笑了起来。黑暗中只能看见他露出森然白牙,勾人又危险。
萧疏影不再看他,又察觉司景然在她手心写到“能否听出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