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自千年前就盛行起来的习俗。

    婚嫁双方洞房后的第一天,要喝一碗吉祥如意汤,寓意当然是往好的方向走,什么百子千孙、多福多寿、制霸天下……想要哪个要哪个。

    至于做汤的材料,因为这习俗流传下来的年岁太长,真正的配方早就零落了,于是大家各施巧思,能把一道汤演变成各种五花八门的做法。

    总体还是不离其宗——什么珍稀,什么贵,不相冲也吃不死人,那往里面搁就对了。

    弗禾隐约知道一点天岘大陆上趋向于统一的婚俗,也知道这道汤避不了,而且,在传闻当中……它通常还不怎么好喝。

    但架不住入乡随俗,而且寓意广泛,再入不了口,只喝尝一点,也死不了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便坦然看开了许多。主动掀开了帘子,望向了那汤。

    “熟了吗?”

    这是一个重点。

    “熟了。”乌栾偏过身体,长到腰际的头发被一根简单的墨玉簪子稍显随意地束起一绺,额侧又垂落下另一绺。

    男人额头光洁,眉骨和下颚的弧度完美到无可指摘,虽然衣服寡淡,饰品也寡淡,却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比昨日在池子里的光景也没得输。

    “可以喝了?”弗禾还赖在床上不下来,只探出一点身子,喉咙干,便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嗅探一番,“好像有点香。”

    这话不是恭维,绝对是真的。

    为着乌栾手上托着的那只小巧玲珑的冰裂纹瓷碗。

    小碗被摆到面前时,便更显小了,精精致致的,看容量,恐怕只有两三口。

    偏偏,乌栾还举着个调羹,舀了汤要往弗禾的嘴里送。

    弗禾:“……”

    他忍不住笑起来,介于青年和少年的面庞明亮而张扬,“哥哥,我现在挺方便的,无痛无病,境界还升了一大阶呢。”

    乌栾也笑了,温和的目光移向了他,手里的调羹继续往前递:“尝尝。”

    尝就尝。

    弗禾张开嘴,一口咬住调羹,那汤几乎都没怎么沾到他的舌头,就一路顺着喉管滑进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