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堂春虽然上了年纪,但毕竟曾经当过兵。野战部队步兵的格斗本事,当然不是几个一般的“老混混”能比的。刘堂春且战且退,一个人拖着五个中年人打。每当他用灵敏的脚步躲过了一轮袭击之后,马上就是一套阴狠的反击。撩阴腿和关节技被老刘玩出了花。一阵骚动过后,医院的地面上躺下了五个人。两人捂着自己的裆部,扭曲的像两只大虾。而剩下的三个人,则分别捂着自己的大腿,肩膀,和下巴。
刘堂春在不到八分钟的格斗中,分别卸掉了他们的髋关节,肩关节以及下颌关节。同时还用全力踢了另外两人的下体。
也多亏这几个人就是凭着人多欺负人少,岁数不小不说,他们本身也没什么打架的能耐。要是换成年轻点的小伙子,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刘堂春了。
哪怕对方身体素质不如自己,哪怕对方明显只是些准备以多欺少的普通人。但刘堂春仍然喘的如同耕地的老牛一般,呼哧做响。
“怎么回事儿?”迟迟赶到现场的首都警察体现出了高度的专业性。两个人迅速叫来了急诊医生,对躺在地上的这群人进行检查。而另外两位则把刘堂春给围了起来。
“他们……”刘堂春还在喘粗气,说话显得有些费劲。“他们是……医托。”
两个首都警察对视一眼,眼神中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意。随后,一人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骗你钱了?”
“他们在骗那个人。”刘堂春指了指在一旁看热闹看的目瞪口呆的一个年轻人。“几乎快得手了。”
“啊?”年轻人一开始一直在看热闹,结果被刘堂春一指,顿时有点慌神。
刘堂春总算是把气喘匀了,开始向警察说自己和别人动手的经过。
开门见山的说,医托这种东西,很难直接判定它是否属于刑事犯罪。国内法律中并没有一条叫做“医托罪”的东西,而对于医托的处理和打击,主要是借由医托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而进行的。从本质上来说,医托基本上等于“医疗骗子”。他们首先通过各种方式和手段,获取患者和患者家属的信赖,然后不管你得了什么病,都说自己或者亲人曾经得过。随后开始大吐苦水,说这种病在正规医疗机构有多难治,治起来多遭罪。最后话锋一转“我在某某医院的某某专家帮助下,很简单很轻松就治好了。”
如果这个时候,患者或者家属听了对方谗言,有些心动之后,医托就会热情的报上地址,甚至免费带路还顺带帮忙提行李。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把人忽悠到行骗的场所去。这样的场所可以是没有任何资质的无证小诊所,可以是某个“专家下榻”的招待所,也可以是一些看上去名头特别大,但实际上完全就是莆田系操控的医院。
骗去了这种地方,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患者自己了。用假药冒充特效药耽误病情的有,用各种草药甚至调料粉兑,在第四中心医院供职以前,他甚至亲眼见过这样的医托和骗子。但宁远的医疗条件毕竟不如首都,从外地赶到宁远看病的人比起首都那还是少数。所以,刘堂春一开始还真没反应过来,和坐在自己身旁,朝着远处一个年轻人搭话的这个畜生是个医托。
中年人一开始说的头头是道,什么“同协大部分科室都很厉害,但说起第一,他们只占了五项”之类的内容,不光听上去似乎显示了他对医疗体系极为了解,而实际上这些也都是真的。
引起刘堂春注意的,是这个医托后面对急诊科的评论。“别老看着同协,他们虽然急诊是最早的,可真要说起治病,同协的急诊后续处理的水平真不算高。还不如宋安省的那个宁远第四中心医院呢。好歹人家是个急诊中心,同协的模式有问题,现在就是在吃老本!”
自家医院被人提到了,而且还是表扬。虽然刘堂春自己都不认为,第四中心医院的后续治
疗能力能和同协比,但这毕竟是个很让他开心的事儿。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堂春才开始仔细偷听起了隔壁的聊天内容。
结果一听不要紧,两人聊天后面的部分竟然全都是在吹捧某个刘堂春压根就没听过的“专家学者”。医学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刘堂春虽然完全没听过的专家也没几个,但这还是有可能的。而刘堂春直接一拳头干了上去,则是因为后面的一句话。
“你要看的是乙肝对吧?”那个中年人显得很热情的样子,“北医一院的传染科林主任你知道吧?她就是专门看这个病的。可帮我治好病的那个天意诊所的华主任,那是这个林主任的博士老师!”
刘堂春眯起了眼睛,林主任他不是很熟。可刘堂春也知道,林主任的博士导师姓钱。而北平大学医学院传染病学系里,并没有一位姓林的老专家。
“华主任当时就和我说了,他教了这么多学生,就数这个林主任人品最差!”中年人说的义愤填膺,“欺师灭祖的事情她干了不止一两件,人心都是坏的!给人治病都用最贵的药,医保还不能报销。不光这样,要是住了院没给她交过红包的,她们能把人生生治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偷偷摸摸挖人彻底别想了。刘堂春看着这帮躺在地上的人渣,虽然余怒未消,但总的来说,心里还是很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