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眼看就要结束,祝新寒在开学前收拾了一遍房间里的旧物,要把用不上的东西都拿到回收站捐掉。
他整理出不少书和衣服,打包整齐后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这两天积雪融化,比下雪时还冷,他手背受了风冻出一片通红的皴裂,到开学都没好全。
班里做大扫除,祝新寒拎着桶去换水,走近一看水房里人挤人,队都排到了走廊上。他只得等着,手背又有点发痒,举起来也不敢挠,用嘴轻轻吹气。
正吹着,手突然让人抓过去:“冻伤?”
司崎比他高出不少,站在正前方挡住光,脸上表情又寡淡,压迫感极强。祝新寒并不怕他,仰脸对视:“让风吹裂了,有点痒。”
“先回教室。”司崎把他手里的桶拎走,偏头示意:“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这样不好,司崎。”祝新寒连忙摇头。
搞这个大扫除其实也就是象征性地让学生们感受下开学的氛围,没什么活,大家都争着抢着干,他要是逃避劳动肯定会被鄙视。
司崎没把桶还给他,而是突兀地问:“你高二选文科理科。”
祝新寒说:“当然是理科!”
司崎点头:“下学期就是同学了,提前帮帮忙是应该的。”
“是吗,你怎么能肯定……”祝新寒看到司崎背后,斜对面不远处高大的实验楼,一下想起这楼还是他父母给捐的,就吞下后面的话。给学校花这么多钱,安排他进个想进的班级,估计也不是大问题。
回教室也没事做。他看着司崎的右臂,伸手轻轻捏两下:“已经不用吊着了吗?恢复得真快。”
那天在司崎家留宿,他又鬼压床了,做一夜噩梦,次日醒来浑身酸痛,终于长了记性。徐京芝偶尔炖了汤,祝新寒给司崎送去,等他喝完再稍微坐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回家,再不敢多留。
上次见面是三天前,那时司崎还挂着吊臂带,看起来蔫巴巴的,喝汤都要祝新寒一点点喂到嘴里。今天再见,他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祝新寒挺高兴:“我还偷偷担心你能不能打春季赛呢,现在看来是没问题了。”
“对,今天就要开始日常训练了。”司崎在他眼前握了握手掌,手指颀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背伏着些微凸的青筋,一直向上爬到小臂,看起来就知道肯定很有力气。祝新寒好奇地把自己的左手搭上去对比,手指趴在司崎燥热的掌心里,瞬间显得短胖,一点都不好看。
他害臊地往回退,指尖却被牢牢抓住,抬头看到司崎乌黑的眼睛,声音沉沉,含着暧昧的雾气:“小冬,去哪?”
祝新寒被看得心里发颤,腿莫名软了,没骨头地靠着走廊站稳,视线慌张地转到别的地方去,嗫嚅:“前面没人了……”
司崎松开他的手,转身走进水房替他打了干净的水,越过他径直朝教室走:“走吧。”
祝新寒忙不迭跟在他身后,像个笨头笨脑的企鹅:“谢谢你司崎。”
送到教室门口,他又掏掏口袋给了司崎颗糖算是谢礼。小卖铺的孩子就这点好,随时随地能从衣服里翻出点零碎的吃食。司崎接过去当即剥开吃了,半透明的蜜桃味硬糖,酸味甜味都很浓郁。
风又吹起来,祝新寒被吹得睁不开眼,站在水桶边眯着眼睛仰脸问他:“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