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靠在石壁睡觉以至脖颈和后背被硌的难受,走起路来,双腿更是一瘸一拐。
但面对此等美景,宋清只觉浑身的酸疼都减轻了几分。
裴鹤铭还未清醒,但身上已不再像夜里那般滚烫,山谷应该有野果子和草药。
她只着了件中衣,从地上捡起竹筒和那把匕首,便穿过晨曦带着潮湿气息的杂草往山上走。
鸟鸣悦耳,微凉的空气拂过面颊,周身如置于旷野,躺在铺了厚厚树叶的地上,青年眼皮动了动,耳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待他睁眼,映入眸底的是斑驳的石壁,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单臂撑起身子,略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景致。
身上的衣袍滑落,拂在他手背。
青年低头,定定的看着麻灰袍衫,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两人攀上小船,他挥刀斩下一名贼匪,之后便模糊的听到她不住的唤他的名。
裴鹤铭抬手,捏了捏眉骨,将衣袍收好,视线在地上扫过,几只竹筒,东一只西一个,额上缠了细纱。
他正要起身,冷不丁看到腰腹的中衣系带,系着蝴蝶结。
青年神情一顿,眸光闪了闪,似察觉什么,慌忙起身将竹架上的外袍捞过来。
有皂角气息,显然这件衣裳被她洗过了。
他取了根趁手的竹竿握在掌心,一点一点走到溪水边,蹲身下去掬水净面。
溪水清凉,瞬间思绪清明。
岸边有块大石,他便坐在那石块上等待,然而直到日上三竿,也未见她回来。
心里感到不安,这荒山野岭的若是有个野兽,她一个女子,功夫不到家,真遇到的想躲也躲不掉。
裴鹤铭再不能继续无望的等下去,
他起身,沿着近手处的石子路,往山上走,林中清幽安谧,偶尔不知名的长尾巴鸟儿飞掠过头顶,或是草丛间窜出野物,挡住他的去路。
密林之外,是湛蓝的天空,四周花香馥郁。
日光仿佛拢着最后一丝薄雾,彻底消散前,裴鹤铭便看到蹲在半山腰,正用尖利的石块刨土的宋清。
她打散了头发,只编了个麻花辫,辫子却是油亮如墨,搭在肩膀一侧,随着她刨土的动作发梢轻晃。
纤薄的后背罩在单衣里,似乎能看到凸起的蝴蝶骨,他面颊一热,慌忙侧脸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