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进了新的短讯,令嘉看完消息,将手机熄屏,眉头微微皱起来。

    事情有点难办了。

    帕克将车停在街道尾端一家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被困在那边完全没办法过来。

    确实,在这样的人流中逆行非常可怕,现在只能靠她自己过去。

    伦敦的反资本主义游|行基本上一年一度,这段时间格外激烈的原因在于——

    财政部上月将去年出台的经济法案纳入法律。该法案部分规定给了投资银行更大的自由,资本家们无需多少资本就能实实在在让市场膨胀,加之这几月伦敦物价上浮,示威者们将之归结为法案引发的连锁反应。

    无法流动的阶级、比工资上涨速度更快的物价…陷入无尽债务的底层民众总要为自己的愤怒找到出口。

    盎格鲁人喝奶吃肉长大的,体格实在强壮,令嘉闷头在人流中挤得异常艰难,满头大汗还要护住包。

    五分钟后,她从合宜大楼的东侧移到西侧,终于拼了命脱离人群挤出来,躲在银行花坛后头喘息。

    她四肢冰凉,又冷又麻。

    刚不知是被挤到了,还是嗅到谁身上混杂的香水与燃|烧瓶味,令嘉此刻鼻子发痒,喘不过气,颤着手摸遍全身口袋找药,终于摸到喷雾,抑住咳嗽的冲动,把药喷进呼吸道。

    哮喘是她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据说是出生时候呛了羊水。

    因为调养得精心,随着年纪增长,这两年发病的次数其实已经越来越少,只是最近坏事太多,她没顾得上自己身体,这才又发作了。

    靠着花台平复好一会儿,手脚终于有了力气。

    但令嘉现在是半点不敢往人群里冲了,打开手机浏览了附近的地图,给自己重新划了条迂回的小路。

    她撑着墙壁起身,刚迈步又急急忙忙缩回来,优先礼让游|行队伍边缘一群长木仓短炮的记者扛着设备从跟前飞快跑过。

    听他们交流,大概是逮到一个什么值得采访的大人物。

    这群记者速度快得像卷起一阵风,风过后一幅踩满脚印的标语飘落在她脚边。

    上面印的是,资本谋害了经济,却得以脱身!

    傅承致皱眉捂着帕子,躲在一群开路的保镖身后,有点后悔刚才下车,横穿游|行队伍回总部的决定了。

    早知道就算会议线上举行,或者直接取消,也不应该下来冒险,要是有人认出他……他的性命太珍贵,实在不应该暴露在这群毫无理智可言愚蠢的示威者手中。

    霍普就在这时附耳过来:“傅,快看,那些记者似乎是冲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