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注意了,我有一个想法,这几起失踪案件看似毫无关联,但可能存在某个共同点,我希望大家重新对案件现场进行调查,调查方向就是寻找这几个案发地点中都存在的东西,可能是某个物件、也可能是某种成分。希望大家竭尽全力,将案发现场中所有存在的东西全部进行采样,甚至是地面上的灰尘和空气也要弄,如果人手不够的话,我回去和局长申请调动人员过来参与。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站在同事们面前大声命令着。
“是,明白!”同事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大家辛苦了,结案之后我掏钱给大家庆功!”我笑着回应他们的决心。
“小子,这能行吗?”何老表情凝重的对我说道,他对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表示怀疑。
“何老,您刚才提醒我了,既然在宏观上看没有共同点,那就从微观上入手。如果是连续案件的话,就算犯人再精明,也一定会在各个现场中留下相同的物质,可能是汗液,也可能是某种气味,那么只要把这种东西找到的话,或许就能推测犯人的基本信息了。”我对何老解释道。
“嗯,倒也是个办法,试试看吧。”何老若有所思,但还是同意了我的观点,这让我信心大增。
“行,何老,那我送您回去?”
“不了,你忙你的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何老拒绝了我的邀请,我跟何老道别后下楼回到自己的车里。准备开车回局里一趟。
局长听取了我的汇报后心情大好,对我的方法大为赞赏,还说如果需要人手就跟他说,我谢过局长后,又跟他聊了些其他事。等回过神来时已然是下班时间了。我收拾好办公桌,下楼上了车,开车回家。
同事们都说我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队长,我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评价。对我来说,所谓正义感其实是一种流淌在我血液里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存在,它不需要被证明,也没有必要去证明。
曾经的我其实还蛮圆滑的,在校学习时期和周围的朋友打成一片、工作之后也认为罪犯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者是处于怨恨、或者是出于嫉妒才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了犯罪。世间万物皆有其理,任何看似难以理解的行动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合理的解释。曾经的我是这么认为的,至少,在那起案件发生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入职之后最先从事的职业其实是警局内的一个文职工作,可能是由于工作出色、也可能是因为在之后的选拔比赛上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加入了刑警队——一个专门处理刑事案件的部门。
新人入职首先要做的就是跟自己的师傅学习本事,不是书本上的基本理论,而是真正在无数的案发现场里才能领悟到的侦破能力。当时我有幸成为了何良——也就是在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的刑警队里传说级人物老何的徒弟。老何教过的学生可以说是不计其数,甚至在国家部门里的高官都有几位是他带出来的。上课的时候我们偶尔也爱和他开玩笑,说让他跟赵局长换换位子。
“你们让我换我就换?我对那把椅子还真不太稀罕!坐上去一天天忙的跟那个什么似的,还得不断地应酬,我看那,现在也就老赵那老小子能坐坐。我在这儿给你们讲讲课、吹吹牛不好吗?再说,你们以为老赵他喜欢那个位子啊?他巴不得让我找他跟他换呢!但是,政府,不干!!”这是老何那天在课余的时候跟我们说的,他手里拿个大茶缸,坐在椅子上跟我们侃侃而谈,很有一副“爱谁谁,老子就这样”的牛气派头,把大家都逗得乐不可支。
就是这么个一股子傲气的可爱老头,在教我的时候可是没少骂我,三天两头训一顿那是家常便饭。但是人家位子摆在那呢,一开始只能忍气吞声。不过后来竟然渐渐习惯了,要是哪天他不训我了我还有点不自在,总感觉今天少点啥。
“我说小郭子,进现场之后得机灵着点,别跟块榆木疙瘩似的往那一杵,各处疑点都得看到喽!很有可能那些罪犯们忽视的东西就藏在那里,你要是找不到,那就有可能让人家逃喽!我得给你好好讲讲,这现场勘查都得注意点啥......”每次开场都基本类似,之后他说的就都是真东西了,得随时带个小本子,他说出来就得记上。这也是我掌握的一个跟老何学习的窍门。
在跟老何学了半年之后,金都发生了一起连续杀人案,当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已经有两人遇害了。政府将这起事件定为重大刑事案件,文件发到局长那里之后,局长迅速动员刑警队前去侦查,并且下达了配枪许可。我当时也在其列。
刑警队将人员分成两组,两拨人再各带一队武警部队前往两个案发地点。我和老何被分在了A队里。目标很近,就在朱玉区再往南的平房区里,当时那边还没有改建,所以基本上都是居民自家盖的房子,故名为平房区。我们驱车赶到案发地点,那是平房区内的一个居民房里,一栋老砖房,房子前面还有一块自家的院子。而被害人就在屋子的客厅里。
当时已经接近晚上,我们在屋内支起了数个大灯用来照明,我和老何,还有几名勘察人员在屋内,武警部队则在门外把守。被害人是一名30岁的女性,死因是脖子部位的气管被利器切断,窒息死亡,而最令人发指的是,凶手在被害人活着的时候用刀在身体各处非致命的部位捅了近二十刀,最后才切断气管完成犯案。而且据周围的居民们称,死者及其家属没有仇家,那就排出了仇杀的可能性。但是凶手的手法极其狠辣,让人痛恨的同时又很疑惑,凶手的犯案动机是什么。
侦破过程意外的很顺利,我们在被害人尸体下方发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字条,上面竟然是凶手留给警方的信息。字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很工整,说明这个人有一定程度的文化水平。
“我在平房区最西端的屋子里等你们,院子里有口枯井,即为标识。”
这个字条在大家看过后,瞬间点燃了大家的斗志,如此穷凶极恶、如此嚣张的罪犯在场的年轻人们都是第一次遇见,我和同事们都叫嚣着要与那罪犯斗上一斗。就在我们大呼小叫的准备出发的时候,老何猛地摁住了我的肩膀,让我一惊,刚才的沸腾劲儿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