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身着玄色爵弁服,金线暗埋,在斜阳中泛着金色的光泽,衣摆下缘是浅绛色花纹,整个人看起来典雅庄重,气质不凡。
杨昭见陆星头戴金凤冠,以流苏红珠为饰,发结红缨,衣着云锦描金玄服,身披绣花玄色披肩,明眸朱唇,气质翩然,不觉微微一怔,上前俯身一礼道:
“慕女德音,遣吾来迎,
愿以雁为礼,玉圭为聘,
之子于归,与子合好,
流水不改,青山不移。”
陆星欠身一礼,答道: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德音昭昭,玉树谦谦,
愿为君妇,琴瑟和鸣。”
言毕杨昭伸手来接陆星,扶着她上了墨车,放下帐幔,自己则引绳驾车,两个侍者身着玄衣执明杖在车前指引。
陆星透过纱质帐幔,看墨车外百姓与城道两侧夹道相迎,表情虽有喜悦之意却不轻佻嬉闹,没有想象中的鞭炮噼啪作响,也没有唢呐锣鼓喧天,更没有媒婆舞轿作乐,随从皆是身着玄绛色的衣裳,眉目收敛,缓步徐行,似乎是将婚姻作为一种十分庄严而又神圣的仪式。此刻她透过车门看到杨昭挺拔的背影,也像是多了几分庄重的滋味来,不免心中对成婚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杨昭凝眉手握缰绳,脸上一如平常并没有什么喜色,只是素来干燥的手微微有了些汗意。
墨车在护国府前停下,杨昭下车,手看似不经意地往衣摆上轻轻一拂,然后伸手来迎陆星下车。
待陆星下车后,杨昭对她作了一揖,嗓音沉肃道:“今入此门,便是我杨家新妇,日后同甘共苦,此生不离不弃,尔可愿意?”
陆星并没有什么情绪地欠身一礼,按照之前演习的那样回道:“当如此。”
杨昭于是引陆星进门,陆星跟着他过了北房前院,踏过厚重的青泥板砖便到了垂花门,路过四扇屏风,又走过了长长的抄手游廊,这才来到东院。
杨昭在寝房前停下,望着寝房中的陈设微微出神了片刻,玄红相交的屋子总有种怪异的不真实感。一想到日后经过此屋或许能见到陆星在此,或做针线或食糕点,嬉笑怒骂、谈天说地,每一幅景皆如画一般在他脑海一一闪过,竟让他生出一丝愉悦的情绪来。
他竭力想去辨别这和当初娶孟天娇时的心境有何不同,却发现迎娶孟天娇那日的情景,他却是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
“大人,该行礼了。”若成暗中牵了牵杨昭的衣角,他这才回过神来,对陆星一揖,道:“今入此门,便是我杨昭之妻,日后福祸相依,相敬如宾,尔…可愿意?”他的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犹疑。
陆星并没有察觉杨昭心态的变化,只是仍如女师教导的那般,对他欠身一礼,道:“当如此。”